诗文库
纪怀并引其五 明 · 温纯
庄皇初践祚,首重言官路。
徵书罗四方,召从诸彦后。
左掖拜夕郎,白简容敷奏。
一时颂恭默,纳约无庸牖。
渊哉尼父言,无为真圣度。
升遐胡太蚤,遗弓泣宇宙。
筑城诗七章(为尚代巡城柘林作) 明 · 孙承恩
四言诗
我行其野,黯黯其阴。
悄无居人,榛莽阻深。(一章)
我行其野,言执其役。
君子攸为,靡遑信宿。(二章)
翼翼君子,观风省方。
于焉恻楚,于焉徬徨。(三章)
乃观流泉,乃相原隰。
乃纵乃横,乃经乃画。(四章)
千夫万杵,版筑如雨。
救之度之,以开百堵。(五章)
突而翼然,雉堞云连。
可保可障,允固允坚。
我人攸止,可以安全。(六章)
有室有庐,耕凿居处。
于寒于暑,于贾于旅。
长育生齿,千百其祀。
天子之命,监司之赐。(七章)
山居赋 清 · 姜再恒
出处: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一
众山东走而北拆,中作土谷。高者为山,高不过十仞。下者为坂,广不过百尺。流者为川,不过滥觞。汇者为池,不过污渎。因岩为台,望不过数十里。因树为榭,荫不过数十人。果则不过桃李杏樱枣栗海松来禽之品,菜则不过葱蒜芥韭莴苣蔓菁萝葍之伦。花卉则不过牧丹芍药蔷薇海棠蘼芜女英之属,树木则不过松柏柞栎榛楛樗槐黄杨杨柳之俦。其旱田则石溜而下湿,其水田则沙砾而高燥。论其地势,则高下不等而丘坑相连。语其土毛,则风霜早至而草木未遂。盖亦山中之穷处,荒野之废地。然而神护鬼呵,天悭地秘。以待吾祖而畀之者,夫岂偶然而已哉。惟吾家之上世,亦簪缨之旧族。始高氏之中叶,暨圣朝之隆赫。纷名德之相望,历千祀而翼翼。逮崇祯之末载,值胡马之南牧。窘天步于孤城,有播迁于吾祖。遵南纪而栖遑,宅岭峤而以处。初非有意于择取,末乃得全于乱离。地何嫌于穷僻,命可保于时危。及孤蒙而三世,即新居而旧土。实分定其何逃,安所遇而莫去尔。其连山南峙,源泉北走。结屋背南,置门面北。背南避明,面北拱极。是岂有意,地势之即尔。其白云绕室,青松围壁。朝饭赤米满掬,暮炊青菜一束。冬裘恒弊,夏葛不完。石径长茂,岩扉常关。拂石而枕,掬泉而嗽。足不践于危机,心不撄于外慕。既无荣而无辱,亦何思而何虑。此即山居之大致也,春则芳草秾郁。百花烂熳,群鸟和鸣。迟日丽天,夏则绿阴交映。薰风微凉,濯发寒泉。截麦东冈,秋则白露为霜。菊英芳菲,鸿雁南征。明月扬辉,冬则北风雨雪。万木萧瑟,塞户深坐。拥炉抱膝,此则山居四时之兴寄也。若乃策丹藜而陟高,涤烦襟而迥眺。其东则华山近耸,中尾远峙。琵琶中起,岩洞嵚磈。石腹孔开,方圆彻底。风乍至而气戛,中自应而外鸣。鼓天然之丝桐,发地籁之正声。恍广乐之馀响,播大壑之高岑。嗟师旷之已殁,听孰聪于审音。其外沧溟,浩无涯津。一苇所如,足蹑天根。其南则礼乐连绵,清凉崔嵬。洛水中断,南流湝湝。温其如玉,君子攸居。允矣君子,粹如纯如。讲诵犹在,正学克绍。其西则文山嵂崒,草葛逶迤。小白远拥,限隔东西。竹溪井畔,存文成之墟(安文成裕旧井。)。金山岩边,藏文简之胎(金文简净外家。文简生于比。)。或扶植正道,奖诱末学。或黼黻王猷,极践危机。志士之所尚慕,仁人之所伤悲。近有青岩水石,乃是忠定旧宅(权忠定橃宅)。当年抗节,后世祠屋。竹峤北距,汉水西溆。望极浦兮延伫,思美人兮何许。心怊怅兮不忍返,涕泣零兮如雨。其北则芍药雄盘,横亘南北。周遭八百馀里,跨接日域。金台万丈,银圹千尺。层峦绝巘,危峰重重。黄池中汇,龙渊傍汹。鸟道内通,穿川外泄。材木秦陇,黄肠之富。货宝上党,人蔘之别。钟乳永川之穴,当归西蜀之窟。虎豹麋鹿之皮,岁输北燕之币。赤鹰黑鹘之俊,年塞南倭之责。此其大略,馀不可殚记。此则山居眺望之真趣也,然而四时之景。随时迁变,眺望之趣。因境异观,因境而改其观。则观亦有术,因时而处其变。则变岂难处,然而昏淫佛号。久污名山云水之乡(文殊,清凉,华藏之类。),绀园招提。式多前贤俎豆之所(清凉,望仙,中台,觉华,洪济,深源,隐寂,三本寂之类。),君子所深叹。有识所深忿者也,是故君子正经而已矣。经正则庶民兴,庶民兴则邪说辟。此遏人欲存天理,内修外攘之极功也。可不务欤,然而德非孔孟。学非程朱,顾内修之不暇。何外攘之敢图,不如退修吾初服。赖天之灵,进锱铢尔。其净扫一室,静坐一榻。痴儿执卷,𥠧孙问业。寻行数墨,辨鱼分鲁。佔𠌫(一作毕)咿唔,从暮及朝。室人谝谪,童奴怨怒。天实为之奈何,随素履而免咎。至若山川之狭阨,土地之硗确。风俗之俭啬,物产之窳薄。昔者人其犹安,今之人何不然。况吾祖琐屑之行,流离之踪。是依是仰,是赖是庸。以燕以息,以延以世。南阡北陌,尔宫尔第。孙曾且多,有巨有细。生斯长斯,老斯死斯。歌斯哭斯,出入于斯。又况如吾堂后南冈,父母之垄。宅前北原,兄弟之冢。及其伯父叔母之茔,从昆堂仲之葬。前后并列,左右相望。松楸接连,香火交𤒈。幽明相依,死生相因。小人情之怀土,顾舍此而安之。故国邈而千里,心之怀矣兮。不能奋飞,姑修身而静安。俟来仍而不迷,乱曰。惟余之先宅晋阳,厥后北徙居汉京。祖考避戎始来兹,剪伐草莱种牟成。忠信孝友行无亏,南中士友不猜疑。逮我三世因以安,台惟不类恐坠先。后世子孙念艰难,敬恭朝夕毋自宽。
乞正蔡攸童贯误国罔上之罪劄子 宋 · 孙觌
出处:全宋文卷三四二七、《靖康要录》卷三
窃惟幽蓟之役,用事大臣败累朝不渝之盟,搆三边无穷之祸,以成朝廷今日之患。中外之论,咸谓蔡京子攸、王黼、童贯均犯大恶,当正典刑,以谢天下。而投荒之罚独加于黼,此群心所以未厌,而臣亦不得而已也。臣近者尝闻言事之臣共疏渠魁蔡京之罪,乞赐窜殛。今不复重陈,仰渎睿听,敢以贯、攸之罪摭略为陛下言之。贯出自阉尹,喜为祸乱;攸凭藉世禄,济以奸回。平日怀奸迷国,坏法乱常,窃弄权柄,擅作威福,固已不胜诛矣。乃王师之北伐也,贯为宣抚使,攸寔副之。提数十万之师,挫于残破之虏,淹留弥年,卒买空城。乃以恢定故彊,冒受非常之宠。贯以太师封两国公,攸遂入总枢廷矣。此贯、攸之罪同也。萧后纳款,虏使韩昉见贯、攸于军中,卑词祈哀,愿捐岁币以复旧好。此安危之机也。乃叱昉使去,昉大呼于廷,告以必败。今数州之地悉非我有,而国用民力从而匮竭矣。此又贯、攸之罪同也。当蔡京专政,贯则兴造边隙,首引赵良嗣用之于本朝。迨金人结好,攸则招纳叛亡,反覆卖国,搆怨结祸,使狄人因以藉口。此又贯、攸之罪同也。前年秋,贯以重兵屯太原,欲收云中之地,卒无尺寸之功,反以剪除寇攘,枉道河朔而归;又虑众人之议己也,公肆诞谩,凡第赏者千百人,贯遂封广阳郡王,而攸亦进太保,封燕国公,此又贯、攸之罪同也。去年冬,贯复出太原,金人犯塞,贯寔纵之。攸见边报警急,贯侧遁逃以还,漫不经意,玩兵纵敌,以至于此。此又贯、攸之罪同也。迨陛下践祚之初,狄人长驱,震惊都邑,贯、攸一旦携持金帛,舳舻相衔,尽室远去,使圣主独处围城中,曾无同国休戚之意。此又贯、攸之罪同也。臣顾陛下奋扬威断,察其误国罔上之罪,天下之所共弃,早正典刑,以为万世贼臣之戒。
阅城君庙记 唐 · 卢肇
出处:全唐文卷七百六十八
吁。天地之至赜。天地之元精。升降变化。因时而发者。惟圣人焉。惟神物焉。圣人理乎阳。神物理乎阴。故能灵浃乎寰区。功济乎动植。君大道而不屈。运元德于无穷者。天之为也。夫能知天之为者。必探乎坤舆之涯。必有司宰。当夫万物不振。百姓不亲。虎豹虺蝮。搏齧腾触。骨月冰泮。害毒草靡。于斯时也。天地既否。云电将屯。则有轩毓乎绕枢。商生乎元乙。姜嫄履歆而后稷诞。庆都梦龙而伊祁兴。五精在天。迭降于代。是三才不理。乃生圣人也。圣人既生。品物既盛。德刑政事。克传克修。其或山冢崒崩。高岸为谷。道隐乎功。德隐乎奢。贪败生灾。风雨不若。于斯时也。草木失滋。胎卵殈殰。则有至精下降。乃生神物。既坼既堛。光明蜿蟺。则温姥之毓龙。义斯在矣。昔者秦毒天下。神鬼乏主。英精怪质。潜跃失次。故龙遁乎涨海之涯。托乎嫠姥之室。圆苞不阵。霞锦相光。鳞鬣未生。风雨如晦。姥既耽之在手。覆之以衣。一夕。威灵欲震。雷电皆至。龙遂育焉。厥后姥以母。龙以子。提护萦绕。如乳如嬉。或游于泉。或跃于浒。姥方朝膳。必荐鲜鳞。他年。姥斮鳞于溪。龙游于刃下。而尾触铦锋。姥骇视之。则堕数尺矣。因泳去。于是盘天乘风。出幽入冥。惚恍变化。潜乎乾。战乎坤。不知其往矣。姥恨其误伤。竟不复至。而姥亦逾乎鲐鲵。克慎厥化。姥无姻戚。阅城人葬之水涯。惟龙乃寓形于人。衰杖如瘵。洟苫涕块。哀呼浃日。谓人曰。藏我母卑矣。他日潮水齧之。非葬之所也。其将假尔牛马为役。以迁于显爽。一夕。风雷大至。明日视之。则姥之封若覆夏屋矣。在于山巅。里之中牛马皆殆不饮龁。齐衰者亦亡所在。阅城人立姥及龙之像。以礼祠之。既而龙降于祠堂。形类虺。徙日而不见。其趾尾端之蘖。突而圆焉。其大小长短。视无常质。人或诚礼之。则饮卮酒。循衣绕躯。玩狎如喜。其能司人祸福。若有权衡度量焉。自秦至于圣唐。千六百馀岁。其灵不泯。今乃有龙伯龙叔龙季焉。伯则旧也。叔季不知何代相踵而来也。今皆在阅城。元和中。故宜春县令卢府君尝游宦南越。乞灵于龙。契乎其旨。尝梦龙伯谓之曰。君将宰邑江西。其致我焉。许之。及太和五年。岁在壬子。府君来宜春。遂立祠于邑东昌山津右。府君讳㟧。举孝廉。三迁为宜春令。始至。遇邑大饥。令豪族以陈积周赋贫民。故得不佻不病。不横不流。民从其化矣。夫神物莅乎阴。府君之美政。微龙之辅乎。予于府君为宗侄。予为儿而府君多之曰。乃异日其闻乎。故予始终龙姥之事。及载府君置祠之旨焉。姥温姓。阅城人也。阅城为秦南越邑。代谓之曰龙母。龙母古矣。其言甚质。吾思以文之。追书姥为阅城君焉。刻铭于祠之闑西云。天地何宝。圣人之道。天有五精。惟圣迭生。圣道未弭。百灵奉祉。惟周之湮。稔毒于秦。龙迷所奉。栖于越人。伊姥何慈。惟龙克孝。如持天纲。示越人教。涕洟封树。有礼有容。岂惟神物。是谓孝龙。孝龙之灵。宜崇宜荐。岩岩此祠。君子攸建。有云在山。有水在川。龙德永永。为民有年。惟兰斯丛。惟芷斯茂。龙德馥馥。作为民祐。鸣鸠之飞。在于灌木。彼哺者鸟。亦欢其族。龙有孝思。俾民敦睦。瓜绍惟瓞。麦秀其歧。龙锡民福。子孙嗣之。逐逐蹄轮。汔汔樯楫。龙灵可依。且不尔惬。惟龙之祠。涖于此津。千万其祀。福于袁人。
长安街伏睹庄皇帝梓宫归山陵二首 其一 明 · 张元凯
五言律诗 押先韵
虎贲趋上将,龙驭从群仙。
■(巾惠)幕灵芝盖,祠坛瑞玉筵。
进贤冠未毁,斩佞剑犹悬。
帝子真纯孝,冲年泪似泉。
长安街伏睹庄皇帝梓宫归山陵二首 其二 明 · 张元凯
五言律诗 押齐韵
薤露盈驰道,臣民候挽齐。
山河俄改色,草树尽含凄。
象卫过金马,刍灵出碧鸡。
有髯攀不及,怅望鼎湖西。
陈庆之洛阳之鉴 宋 · 李舜臣
出处:全宋文卷五八五五、江东十鉴
臣闻梁武帝在江东四十八年,而敌国凡更八主。以其在江东四十八年之久,则宜其有馀力,可以举中原;以敌国之凡更八主,则宜其有外衅,可以灭群丑。然命将出师,时出以挑魏,而终不能一举武以践中原之土。此其故何也?盖帝之暗于机会,而重于失洛阳之役故也。方庆之之入洛也,正当魏孝庄矫立之际,尔朱荣提兵内向之初,中原扰乱,自相屠戮,庆之卫送元颢还北,而兵锋所向,无不摧破,自铚县以至洛阳,恢复三十二城,四十七战皆克,由是荣党奉头鼠窜,而魏孝庄卧不安席,乘此之会,盖可以潴洛阳之庙社,复中原之衣冠,而使自东晋以来夷狄乱华之祸一洗而空之,而武帝莫之为也。谓武帝之重于用兵耶,则西开牂柯,南平狸洞,固尝旷岁累月,以事南蛮,兵革未尝息也。谓武帝之惮于劳人耶,则南越浮山,北抵巉石,固尝用二十万众以筑淮堰,而力役未尝止也。谓武帝之不贪土地耶,则函谷以东,瑕丘以西,固尝受河南之地,以纳叛臣,而土地未尝弃也。而独于洛阳之役,则一切委之于元颢而莫之问,庆之之在洛阳,独以七千之兵,抗尔朱荣十倍之众,形单势弱,愿请益兵,而帝乃纳元颢之间,遽寝而不报,此何为也耶?机会如此,胜捷如此,而不知席此之势,以定中原,卒使孝庄、尔朱再陷河洛,已而高欢则挟魏孝静以据河北,宇文泰则诱孝文以入关中,元魏迭更八主,分为东西,而武帝之在江东,犹自若也。帝之所以保护江东,固为善矣,而神州赤县,甘委而为犬羊之聚落,帝其谓何哉?且辽海沙漠,隔限中外,而刘、石、苻、姚、慕容、拓跋之徒,倔强奋兴,迭据中土,其后世子孙,不兵则酖,例皆不得其死。逮夫尔朱荣河阴之祸,则益又昭然。当是之时,凡元氏之亲王骨肉,以及当时朝士,一旦悉死于干戈之下,意者犬羊之类,不当冒处于中华,而中华之人,亦当不污丑夷之官爵。是以天地之意,假手尔朱,而赐之刀锯以剿除之也。然尔朱荣之奉孝庄,以夷狄攻夷狄,其残暴之性,与元氏一律,中华之人,其不安于尔朱者,犹之元氏也。此武帝所以乘其乖乱之隙,命庆之北伐,而因以元颢还北主魏。武帝于此,命之北伐则是也,而使之卫送元颢主魏则非也。昔者当秦之衰,豪杰并起,争奉六国之后;新室之败,群盗并起,争奉刘氏之后。盖以益言之,则六国刘氏之后,所当再立于中原也,若元氏也,乃阴山之狄,拓跋氏之种,岂意当再立于中原也耶?武帝扬兵以讨尔朱,而以元颢主魏,甚亦其失也。原帝之意,岂亦欲如秦之送重耳于晋,晋之送蒯瞆以归卫,而责其后报耶?向使武帝因庆之之胜,传檄天下,因尔朱残虐之祸,而斥夷狄不当窃据于中原,继而大兴江东之众,以进屯洛阳,则举三齐以遥应者,庆岂但邢杲而已。岂意庆之之出,专为元颢之复国,而初未尝为恢复中原之谋。自元颢败后,尚以江左之兵三送元氏而为魏主,则是武帝之惑,盖终身不解也。夫尔朱荣、尔朱兆,与夫高欢,宇文泰之徒,各奉元氏,以分据河洛,中原扰扰,莫适为主,此固可以举江东之师,进图混一,而武帝乃奉元氏之后以还之,则是借寇兵而资盗粮,其去尔朱之徒,盖无机矣。呜呼!以武帝之聪明文雅,江左称贤,自应渡江而北,出为中华之主,以救斯民涂炭之祸。而帝之在当时,非惟不能剪夷狄之类,以主中华,而乃率中华之人,以奉夷狄,何倒行逆施,以至于此极?抑尝观之,陈庆之之师入洛阳,是岁大通元年,帝于是岁初尚佛法,释御服,披法衣,以身为祷。武帝至是,盖为佛法之牵制,朝夕从之,何暇有意于中原哉!是以元年六月,庆之入京师,魏孝庄出居河北,而帝方在建康设救苦斋。八月,尔朱荣向洛,攻杀元颢,而帝方在建康设无遮会。三年,尔朱兆废晔,奉节闵为帝,而帝方在建康说《般若经》。逮至大同元年,东西两魏相攻,南师大举北伐,此宜可以进乘两国之毙矣,而遂下诏班师,因与东魏讲和。自是之后,纵意事佛,凡三度舍身,而强寇陆梁,竟莫之问。以此而观,武帝之在江东,事佛则力,而征伐则不力;说经则暇,而辟土地则不暇。此其所以享国虽长,而规模浅狭也。
翕云三章章八句黄钟清宫(俗呼正宫) 明 · 黄佐
四言诗
油油翕云,维龙之朋。
君子来思,球瑟和鸣。
和鸣鼓庸,篚帛既共。
式愉式诲,君子攸躬。(一章)
油油翕云,维龙之遒。
君子来思,鼓瑟鸣球。
德辉孔周,云胡曾不我留。
饮此芳醑,俾我昭受尔休。(二章)
油油翕云,维龙之光。
君子来思,球瑟锵锵。
球瑟锵锵,匪曰大康。
饮此芳醑,以俾我尚于中行。(三章)
注:翕云三章章八句黄钟清宫(俗呼正宫)
南窗植竹数百竿后数日蔚然俱青客问种竹法作四言以告之 宋 · 周紫芝
四言诗
平生寡友,形影相吊。
与君结交,相视一笑。
四方万里,动静险夷。
我惟子求,子必我随。
聿来湓江,屋庐既正。
相子攸居,我室乃定。
得子之宫,于窗之南。
风茎雨叶,蔚其鬖鬖。
人言死猫,可引活竹。
猫死地虚,根行竹绿。
又言无法,移必行(徐本作竹)迷。
仍标其根,以识东西。
区区百设(徐本作说),何乃多事。
事在眉睫,初无妙理。
穴地成坎,碎土加筛。
沃以斗水,和之成泥。
置竹其中,实之以土。
土燥润久,可月不雨。
逮其雨来,竹既已成。
热不受暑,寒不变青。
嗟哉此君,以节自负。
如遇君子,理宜调护。
君欲何(徐本作问)法,无法可传。
并以告子,俾知竹贤。
读易赠熊体贞孙倩 其二 明末清初 · 王夫之
四言诗 押齐韵
油云在天,舒卷不齐。
随风而东,歘尔还西。
或飞甘雨,或散虹霓。
君子攸行,不害先迷。
经历纷纠,如取如携。
比干殉殷,夷吾相齐。
昏旦殊星,燕粤殊蹊。
移之分寸,徙宅忘妻。
哀哉群动,莫之能稽。
百草陨芳,鶗鴂先啼。
所以灵氛,告尔天倪。
措置宫观事诏 北宋 · 宋徽宗
出处:全宋文卷三五九三、《宋会要辑稿》职官五四之一○(第四册第三五八二页)
措置宫观,如万寿、醴泉近百员,建隆、迎真、储祥、储福、储庆宫处并可差官。仍差中太一宫、佑神、醴泉、万寿观见今员多处改填逐处见阙,其建隆观今后更不立额。提举中太一宫兼佑神观张秀、陈仲存,提举醴泉观石端,提举万寿观冯铎,并改提举建隆观;提点万寿观朱孝廉、王慥,差提点建隆观;提举中太一宫吴庠、陈仲坚,提举万寿观王从善,并改提举上清储祥宫;提举中太一宫郑子奇,提举万寿观刘景宣、赵希鲁,并改提举太清储庆宫;提点中太一宫朱孝庄、王行,提举万寿观李询仁、王佾,并改提举玉清储福宫;提点中太一宫陈仲善,提点万寿观曹晫,并改提点玉清储福宫。并令免签书公事。
山中厅屋上梁文 宋末元初 · 文天祥
出处:全宋文卷八三二二、《文山全集》卷一二
舍一亩之白云,已开别业;屋四围之流水,更启前荣。发挥已定之规模,展拓方来之阀阅。有相之道,乃绩于成。主人未了书痴,颇有山癖。先人之敝庐在,苟安风雨之馀;慈母以轻轩来,亦爱园林之近。顷斸苍苔之地,昉营谖草之堂。虽环堵之间,粗云具体,然阖庐之制,未毕全功。相协厥居,聿来胥宇。阶戺所以行僎价,屏著所以肃宾嘉。不日成之,以时可矣。是用戒良梓,筮吉辰,茀蚴蟉于水端,架蜿蟺于云表。然后翼之以庑,承之以门,移石而立庭皋,通泉而周户外。清湍峻岭,为不断之藩垣;野草幽花,作自然之丹雘。老之将至,讫可小休。昔晦翁爱武夷而不能家,欧公卜颍水而非吾土。余何为者,乃幸得之。未问君王,便比赐鉴湖之宅;何须将相,方谋归绿野之堂。凡与同工,齐听善颂。
东,日光穿竹翠玲珑(坡。)。茅屋柴门在半峰(荆。),风袂欲挹浮丘翁(谷。)。
南,水面沙边绿正涵(荆。)。道人为作小蒲庵(坡。),山上仙风舞桧杉(坡。)。
西,雨过横塘水满堤(丰。)。渔蓑背雨向前溪(荆。),水声秋碎入帘帏(丰。)。
北,澄碧泓渟涵玉色(欧。)。夜深山月吐半壁(谷。),谁来共枕溪中石(坡。)。
上,乱峰深处开方丈(欧。)。风雨户牖当塞向(谷。),五更晓色来书幌(坡。)。
下,门前白练长江泻(坡。)。鼓吹却入农桑社(坡。),翠浪舞翻红䆉稏(坡。)。
伏愿上梁之后,山辉川媚,神比天同。俾耆俾艾,俾炽俾昌,寿母多祉;爰居爰处,爰笑爰语,君子攸宁。自此定居,永为安宅。
奏劾李偃疏 宋 · 胡舜陟
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七五、《胡少师总集》卷二、《靖康要录》卷一○ 创作地点:河南省开封市
臣访闻六月四日蔡京与其子攸至江陵府,十四日犹未行,知府李偃奉事愈谨,一日而三见之,公库供馈,络绎不绝,须索追呼,骚动细民。江陵有盐商数十人,怨京屡变法,陷没其财,诟骂于道,而偃差兵捕商,一郡为之鼎沸。又差禁卒数百人护京、攸家属,复与买宅,为久居之计。夫京、攸得罪于天下,陛下赫然威断,窜之南荒,而偃乃奉待之如此,但知有蔡京,不知有朝廷,若不置偃重宪,示之好恶,臣恐岭南守臣效偃所为,供张将迎,使之迁延不进,则朝廷之威令沮矣。况偃驵侩下流,素以高赀结京、攸而窃法从。
再劾唐恪聂昌疏(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一日) 宋 · 胡舜陟
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七五 创作地点:河南省开封市
臣昨奏状条具备禦得失事,其一云:今大臣皆非其人,唐恪、聂昌,尤务为奸。臣所指言非虚语也,皆有实状。恪天资贪猥,素无行义,知滁州日贪污之迹尤著。在任委属邑买木,不偿其直,载至和州盖宅;凡瓦竹之类,悉自滁往;匠人役夫皆滁兵也,以充私用。当时为臣僚所论,遂罢州事。其后蔡京复相,引为户部尚书,京罢相,出知潭州。今春又召参预政事。边防大计,自宜与宰相协力有为,若宰相强愎自用,当以措画之方告于陛下,安可坐视,伺其败而夺之位?自为谋则善矣,岂不误国乎?及恪为相,至今边事亦何所措置?不过如徐处仁、吴敏充位而已,然亦不若处仁之不为奸也。恪之智虑但长于交纳,内侍卢端、王若冲与为密交,凡诸𥊍御皆以谄谀结之。比召李彀至中书议事,闻彀之言,徐以手握彀之带曰:「至道处置,安有错者」?谄奉百端,吏皆鄙笑。凡内侍送御封文字至其家,无不解带促席,深相结纳。臣顷侍班上殿,亲见恪与内侍昵昵耳语,久之不已。自昔宰相为奸,必先结宦官刺密旨以中人君之欲,又使之言誉称美以固宠位。唐李林甫,近世蔡京、王黼皆用此术,正人端士肯若是乎?詹度、燕瑛、胡直孺皆天下之至小人,恪党比之,台谏交攻,不肯施行,闻尝受度、瑛、直孺货赂,故曲庇之。恪本州县俗吏,素未尝识贤士大夫,而贤士大夫亦耻与之接,故今日所引用皆庸陋贪冒之人。省部郎官尤为冗杂,独任私意,遂废资格,言伪而辩,反是为非,誉邪为正。昔在蔡京门下,见京与其子攸论时事而各为语言,士大夫皆能道之以为口实。此少正卯之徒,圣人所必诛者,往往在陛下前言语反复,前后不一。如近日弃地与不弃地,皆自其口出,大率言行皆效蔡京。如近议三镇,不欲出于己,令集百官廷议。及议上,即扬言不弃地,以议弃地者分为三等,此与京分上书三等者无异。京以上书分三等寘之重典,以杜天下之口,而肆其奸。今恪又欲以三等罪士大夫,见事势迫切,不可不与地,而奸计不得行。使虏势稍缓,士大夫得罪者多矣。朝廷复有大议,谁肯直言?此亦钳天下之口而肆其奸也。若廷议之后,急遣使行,虏兵亦不至河,岂有求河为界之事?虏未尝求辂冕尊号,即急与之,其不知几如此,可任天下之重乎?自夏以来,所用以为宣抚者提兵而出,系国家安危,李弥大、折彦质,士大夫皆知其不可,恪岂不知之?知之而不言,听其败事,岂为国之心哉!国家天下之大,固不可尽责其择贤太守,如河东数郡及怀、卫、河阳、郑,不能择忠义有谋者守之,使虏长驱如入无人之境。守河以护都城,亦不择人而用之,使兵望风而遁。汜水关之险,密迩都邑,亦不预为之备。今京城守禦疏略,兵将无所统一,人情不能安堵,则宰相何用哉?其无所能,概可见矣。但知为奸,不务国事,岂不负陛下宠任乎?聂昌则奸人之雄,小人之尤凶暴者。因陈邦光引为蔡京之客,在京之门,专事口语,轩轾事机,而京尤善之,不次擢为户部侍郎。未几尹京,欲为蔡京中伤王黼,反为黼所中而罢。居乡郡,倚州县之势,豪夺人之田宅,州县请托,招权纳赂,无所不至,为臣僚所论,责居湖外。蔡京方图为宰相,以昌凶悖可用,遂召至阙。今春士人伏阙,昌为尹,诣太学谓诸生曰:「王时雍欲尽杀公等,而昌劝之,遂已。岂不见时雍亲戚皆请假去乎」?以虚言悦士人,而士人因上书荐昌枢密院者甚多。昌之诡诈不情,大率类此。抚州范世英讼昌夺其物业,昌曲法编管,世英行三程而卒,使管押之人害之也。复追世英之父母与祖,禁府狱,虽有指挥送大理,而昌不发遣,使大理官就府推勘。自有刑狱以来,岂有是事?若理直,何必留府?世英三世被害,惨酷如此,岂有人心哉!閤门祗候陈申,昌怒其教世英作状,追捕系狱,毒楚备尝,鞭两股皆烂。百姓有二人为世英送食,昌以事诬之,痛决至死。刑之冤滥。一至于是,岂无怨气伤天下之和,致上帝之怒乎?江锋昔为抚州教官,与昌有隙,锋比至都城,辄差人押出门;开封捉事使臣范振受赃三百千,大理勘正编管,昌乃留密院。生杀予夺之柄皆在昌手,殆不复有朝廷矣。蔡京、童贯爱婢,皆畜于其家。贯有名马,有指挥令昌取纳,乃送太仆寺,因赐马取为己有。方军兴用度不赀之时,开封有钱宜助国用,昌乃请万缗为私费,尝为臣僚所论。守禦司寄姓者甚多,如术人柳彦辅及号知足道人者,皆与官寄姓名,缓急之际,何赖焉?今日募兵尤为急务,诸路差人召募,皆昌故旧、轻薄小子,姓谢、丁者是也。布衣与官,不问能否,各与官告数十道,使之妄用。京城望兵如渴思饮,昌乃以为私恩,岂忠君体国者乎?宰李平西庸陋不才,家有美婢,而昌悦之,引为少尹,复使权枢密都承旨。方用兵之际,承旨岂容不才者居之?唐恪知昌奸雄可畏,牢笼使为己助;昌知恪有力,亦深结之。士大夫目恪、昌为死党,朝廷有此二奸,所以政事不修,威令不振,人才无一可用者,将士莫肯用命,不足怪也。昔季梁在随,楚人惮之;宫奇在虞、晋不窥兵,国有人焉故也。今文武二柄,乃付二奸,是宜夷狄侵侮,土地贬削,而国势危蹙矣。伏望陛下睿断,赫然窜之,天下幸甚(《胡少师总集》卷三。又见《靖康要录》卷一三。)。
昌:原无,据右引补。
牛山之木四章 南宋 · 赵友直
四言诗
牛山之木,于彼空谷。
悠悠我思,孰云勿谷。(一章)
牛山之木,欣欣其荣。
我有好爵,君子攸宁。(二章)
木其荣矣,繁霜瘁之。
静言思之,中心怆而。(三章)
木之瘁矣,益厚其根。
我之怀矣,匪善奚敦。(四章)
答丘泉之诗 南朝宋 · 羊徽
四言诗
理瞩有待,事过无期。
自昔愿言,寝兴伊思。
爰遘怀人,载钦在兹。
赏得意从,无阙惟时。(一章)
王路威夷,戎役孔勤。
昔从经略,方难之殷。
悠悠岱阴,滔滔江濆。
绸缪成说,与子夷屯。(二章)
江之泳矣,载澜载清。
俯胄时暇,解颜舒诚。
理既睦本,事亦敦情。
永言契阔,实深平生。(三章)
自兹乖互,属有逝止。
余实无良,沈阿弥祀。
敦是怀之,则惟吾子。
岂微王事,骤驾无已。(四章)
疲殆既谢,惠泽是逢。
显列斯偕,厥司攸同。
畴昔之欢,于焉克从。
托曜春藻,慰此秋蓬。(五章)
虽则克从,遁来有乖。
衡泌之娱,休沐末偕。
冬日烈烈,飘风凄凄。
对影华署,如何勿怀。(六章)
怀亦勤止,戢此馀兰。
惠以好言,深诫在翰。
敢忘三折,敬思五难。
君子攸赠,复之岁寒(○文馆词林百五十七。)。(七章)
丧服驳 南朝宋 · 崔凯
出处:全宋文卷五十六
代人或有出后大宗者,还其祖父母周,与女子出适不降其祖同义。岂以为女子出适人,有归宗之义,故上不降祖,下不降昆弟之为父后者。今出后大宗,大宗,尊之统,收族者也,故族人尊之,百代不迁,其父母报之周,所谓尊祖故敬宗也。
又曰:「持重于大宗,降其小宗。降其小宗,还当为其祖父母大功耳。
又云:代人有出为大宗后,还为其父母周,其子从服大功者。凯以经文为人后者为其父母周,为其兄弟降一等,此指为后者身也。不及其子,则当以其父所后之家,还计其亲疏为服纪耳。案晋刘智《释疑》「或问礼为人后者,为当唯出子一身还本亲也」?鲁国孔正阳等议,以「为人后者,服所后之亲若子,为其本亲降一等。不言代降一等者,以其至其子以义断,不复还本亲故也。《礼》云,若子者,则于本父母不若子矣」。
刘智又案:「礼为人后者,于兄弟降一等,比出子及其子孙,皆为人后者也。甲无后,故乙为之后。乙之子孙,皆去其亲,往为甲后,当当称为人后,服本亲不伤于后者。若子,则其孙亦然矣。本亲有自然之恩,降一等,足以明所后者为重,无缘得绝之矣。」儒林掾谢袭称学士张䄡之从祖母丁丧,本是亲祖母,亡父出后,求详礼典,辄敕助教陈福签,当诸出为人后者,还服本亲,皆降一等,自为后者之身,文无后者之子追服大功。如福议,则䄡之不应废业。」王彪之答:「如所云,族人后大宗者,出后者子,于本祖无服。孙不服祖,于情不安。是以诸儒之说义旨,总谓为人后者虽在五服之外,皆降本亲一等,无孙不服本祖之条。案《记》云:「夫为人后,其妻为舅姑大功。」郑玄云:「不二降也。」其妻于舅姑义服,犹不二降,况其子孙,骨肉至亲,便当无服乎!礼义则重,义例亦明。如礼之例,诸出后者及子孙,还服本亲,于所后者,有服与无服,皆同降一等,谓䄡之当服大功。(《通典》九十六。)
上言𧝓终应袷明年应禘 北魏 · 孙惠蔚
出处:全后魏文卷四十
臣闻国之大礼,莫崇明祀,祀之大者,莫过禘祫。所以严祖敬宗,追养继孝,合享圣灵,审谛昭穆;迁毁有恒制,尊卑有定体;诚悫著于中,百顺应于外。是以惟王创制,为建邦之典;仲尼述定,为不刊之式。暨秦燔诗书,鸿籍泯灭,汉氏兴求,拾缀遗篆。淹中之经,孔安所得,唯有卿大夫士馈食之篇,而天子诸侯享庙之祭、禘祫之礼尽亡。曲台之记,戴氏所述,然多载尸灌之义、牲献之数,而行事之法、备物之体,蔑有具焉。今之取证,唯有《王制》一简、《公羊》一册。考此二书,以求厥旨。自余经传,虽时有片记,至于取正,无可依揽。是以两汉渊儒、魏晋硕学,咸据斯文,以为朝典。然持论有深浅,及义有精浮,故令传记虽一,而探意乘舛。
伏惟孝文皇帝合德乾元,应灵诞载,玄思洞微,神心畅古,礼括商周,乐宣韶濩;六籍幽而重昭,五典沦而复显;举二经于和中,一姬公于洛邑。陛下睿哲渊凝,钦明道极;应必世之期,属功成之会;继文垂则,实惟下武。而袷禘二殷,国之大事;烝尝合享,朝之盛礼。此先皇之所留心,圣怀以之永慕。臣闻司(疑)宗初开,致礼清庙,敢竭愚管,辄陈所怀。谨案《王制》曰:「天子犆示勺祫禘,祫尝祫烝」。郑玄曰:「天子诸侯之丧毕,合先君之主于祖庙而祭之,谓之祫」。后因以为常。鲁礼:三年丧毕而格于太祖,明年春禘于群庙。自尔之后五年而再殷祭,一祫一禘。《春秋公羊》:「鲁文二年八月丁卯,大事于太庙」。《传》曰:「大事者何?大祫也。大祫者何?合祭也。毁庙之主,陈于太祖;未毁庙之主,皆升合食于太祖。五年而再殷祭」。何林曰:「陈者就陈列太祖前,太祖东乡,昭南乡,穆北乡,其余孙从王父。父曰昭,子曰穆。又曰:「殷盛也,谓三年祫,五年禘。禘所以异于祫者,功臣皆祭也。祫犹合也,禘犹谛也,审谛无所遗失」。察记传之文,何、郑祫禘之义略可得闻。然则三年丧毕,祫祭太祖,明年春祀,遍禘群庙,此礼之正也,古之道也。又案《魏氏故事》:魏明帝以景初三年正月崩,至五年正月,积二十五晦为大祥。太常孔美、博士赵怡等以为示覃在二十七月。到其年四月,依礼应祫,散骑常侍王肃、博士乐详等以为示覃在祥月。至其年二月,宜应祫祭,虽孔、王异议,六八殊制,至于丧毕之祫、明年之禘,其议一焉。陛下永惟孝思,因心即礼,取郑舍王,示覃终此晦;来月中旬,礼应大祫;六室神┙,升食大祖;明年春享,咸禘群庙;自兹以后,五年为常。又古之祭法,时祫并行。天子先祫后时,诸侯先时后祫。此于(《通典》作「施」)古为当,在今则烦。且礼有升降,事有文节(《通典》作「质」),通时之制,圣人弗违。当祫之月,宜减时祭,以从要省。然大礼久废,群议或殊。以臣观之,理在无怪。何者?心制既终,二殷囗始,祫禘之正,实在于斯。若停而阙之,唯行时祭,七圣不闻合享,百辟不睹盛事,何以宣昭令问、垂式后昆乎?皇朝同等三代,治迈终古,而令徽典缺于昔人,鸿美惭于往志。此礼所不行,情所未许。
臣学不钩深,思无经远,徒阅章句,蔑尔无立;但饮泽圣时,铭恩天造,是以妄尽区区,冀有尘露。所陈蒙允,请付礼官集定《仪注(《魏书·礼志二》:「世宗景明二年六月,秘书丞孙惠蔚上言云云。」又见《通典》五十。)》。
奉使慰劳关西启六事 北魏 · 辛雄
出处:全后魏文卷四十六
臣闻王者爱民之道有六,一曰利之,二曰成之,三曰生之,四曰与之,五曰乐之,六曰喜之(缺一句。)。则利之也。使民不失其时,则成之也。省刑罚,则生之也。薄赋敛,则与之也。无多徭役,则乐之也。吏静不苛,则喜之也。伏惟陛下道迈前王,功超往代,敷春风而鼓俗,旌至德以调民。生之养之,正当兹日,悦近来远,亦是今时。臣既忝将命,宣扬圣泽,前件六事,谓所宜行。若不除烦收疾,惠孤恤寡,便是徒乘官驿,虚号王人,往还有费于邮亭,皇恩无逮于民俗。谨率愚管,敢以陈闻,乞垂览许(《魏书·辛雄传》。庄帝反洛,诏雄以本官兼侍中、关西慰劳大使。将发,请事五条。仍启。)。